【楼诚】明先生的日常
摸鱼，中秋节快乐。
01
中秋节，明影帝有通告，要去一场电影发布会，晚上不回家。
明镜上个月带着阿香回了苏州老宅子，早早来过电话，说是中秋节干脆留在那边过了。
于是家里只剩下明家大少爷和明家小少爷。
明台当然是抓住一切不用和明楼待在一起的机会，找个机会就开溜，中秋节下午早早出去和小姑娘约会了。
偌大一个明公馆便只剩下一个明楼。
快到晚饭时间，明楼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冰箱里干干净净，中午吃完饭的碗还原封不动泡在水池里。两个少爷在家里，他和明台一个耗一个，很有毅力，谁都没有去洗。
现在明台走了，这家里就越发冷清。
明楼拿着一瓣柚子，楼上楼下转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给明诚打了一个电话。
中秋节好歹还是应该团圆一下的，别人团不团圆不要紧，阿诚是必须要圆一圆的。
明诚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八成是在化妆间。
“好，我等大哥。”
明楼赶到发布会现场的时候，刚好赶上活动结束，热情粉丝手拉手等在场馆外，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等明诚杀出重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烛光晚餐和海滩夜景都不要看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直奔酒店。
02
明诚开车，明楼坐在后座，怀里抱着明诚粉丝隔着人山人海也要努力塞到偶像手里的礼物。
情书、零食、荧光棒、灯牌、手幅，什么都有。
大过节的，该回家的都回家了，一路开下来无比畅通。
明诚把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一边从副驾驶摸口罩棒球帽一边和明楼交代：“我先去开房，先生等我一下。”
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没有对即将到来的美好夜晚的期待，一本正经仿佛正在跟明楼汇报近期思想工作。
明楼对明诚的态度习以为常，点点头，继续研究手里那些小玩意。
一个有棱有角的牌子，上面写着明诚的名字，摁一下旁边的开关，明诚的名字就亮了起来，颜色几秒一换，五颜六色很是热闹。
“大哥下车的时候记得戴口罩，当心被拍到。”
“好。”明楼放下灯牌，又琢磨起旁边的荧光棒。
明楼在车上坐了一会，十月份的夜风已经相当冷了，车子开起来还好，一旦停下来，这点冷意就从背后蔓了上来。
明楼决定下车等明诚。
夜风很舒服，停车场很安静，明总摆弄了一会荧光棒，就接到明诚的电话，报出一个高楼层的房号，让他直接上来。
03
虽然明影帝在床下表现得毫无期待值可言，但床上的表现始终可圈可点，值得表扬。
第二天，明楼是被电话吵醒的。
阿诚还在睡，或许是昨天晚上太辛苦，一向睡得浅的明影帝居然只是皱了皱眉头，挣扎片刻也没醒来，捏着被角又往被窝深处钻了钻。
明楼伸出一只手去捂明诚的耳朵，另一只手去床头柜边摸手机。
是明台的电话。
“明台。”
“大哥大哥！”电话那边的明家小少爷兴奋得怕是要一蹦三尺高。
“你自己看看时间，现在才几点。”
“大哥大哥！你上新闻啦！”
上新闻嘛，对我们事业有成的明总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大事。
明楼常年客串出现在报纸经济版的各大页面，实力操控本市经济。
“我看是时候跟疯子好好谈谈了，我们明家的孩子哪里学来这种一惊一乍的毛病。”
“大哥，不是财经版，是八卦娱乐版。”
“你看错了。”
“大哥你那个背影，我怎么会看错！”
明楼挂掉电话，打开网页。
《明影帝再遇私生事件？昨夜酒店实拍，带你还原真实现场！》
04
底下配了一张高糊大图。
是徘徊在明影帝私人座驾旁边的明楼。
手里还拿着灯牌和荧光棒，一闪一闪的，“明诚”两个字在黑漆漆的停车场里格外醒目。
照片里鬼鬼祟祟的人影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左手灯牌，右手荧光棒。
据该报记者的报道，本酒店正是明影帝昨夜下榻的酒店，本报记者赶到现场时，该男子已经等候在明影帝车边，期间多次打开灯牌和荧光棒，坐实了影迷身份，行踪可疑，徘徊近十分钟才离去。
明楼并不熟练地滑动着微博界面，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终于将报道中鬼鬼祟祟的“该男子”和昨天一夜春宵的自己划了等号。
网络上已经就这起恶性追星事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家阿诚哥哥不是第一次遇私生了吧？”
“之前也有过私生事件，这次不想多说，希望经纪公司可以保护好我们全世界最好的阿诚哥哥。”
“不是第一次，我记得之前也有一次，那次是个女的！”
越看越不对劲。
明诚仿佛是安装了明楼的气场小雷达，明先生一号的心情一不对劲，明先生二号就心有灵犀般醒了过来。
“大哥，早啊。”
“早。”
“大哥怎么了？”
虽然明楼的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明诚依然可以一眼看出他的反常。
明楼沉着脸色，打量自己弟弟良久，缓慢地开口问他：“你，有私生子了？”
明诚才醒来，脑子难得犯着迷糊，盯着明楼反应了两秒，本来就圆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圆：“什么！”
平时精明得让梁仲春闻风丧胆的明影帝，现在头发乱糟糟，加上这个并无防备的表情，隐约有些少年时期被明楼抓住做错事之后的样子。
“我看他们都在说，”明楼顿一顿，复又开口道：“你有私生子了。”
明楼很严肃，小时候的明诚一看到明楼这个表情便不自觉地发憷。
“他们？”明诚喉头滚一滚。
明楼不答话，把手机递给明诚。
明诚皱着眉接过手机，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
“阿诚，你是不是瞒着大哥什么事？”
“大哥。”
“嗯，大哥在。”是小时候诱哄阿诚自己承认错误的语气。
“你自己的锅自己背。”
“阿诚，不要想着糊弄大哥，新闻里写得清楚明白，你有私生子，而且不止一个。之前就有过，那个还是女孩。”
“……”
05
明诚给明楼讲解了一番，此私生非彼私生，是私生活和私生子的区别。
“所以？”明总似懂非懂。
“是你。”
“这个私生，是我？”
“是你。”
阿诚，你可不要骗大哥。
06
明影帝的超级话题里，全部是正义的粉丝，大家其乐融融，严厉地谴责屡禁不止的私生饭现象。
这次居然还是个男的，更加岂有此理。
遭到严正谴责的明总坐在床上，毫无新生私生饭的觉悟，难得心无旁骛地翻手机。
他不大会用现在年轻人的这些玩意，手上滑动的动作算不上熟练，但还是锲而不舍地研究着饭圈百花齐放的友好生态。
当然，是抱着十分虔诚的做学问态度来观摩的。
这些小姑娘似乎不怎么喜欢好好说话，中文里夹杂着意义不明的英文字母，居然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比如这一句，明楼今天一个早上已经看到好多遍了，许多小姑娘都说过同样的话。
——“给阿诚哥哥疯狂打call！”
明楼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翻行李箱的明诚，问得严厉：“阿诚，你是不是把手机号给那些小姑娘了？”
明诚翻出一条领带，头也不抬：“没有。”
明楼：“那你是把家里的电话给出去了？”
“没有。”明诚又翻出一条皮带，和明楼衬衫的颜色配在一起看了看，一起扔到床上：“大哥，今天穿这套。”
“还想着糊弄大哥？我看这些小丫头，都说要给你打电话。阿诚，从小大哥就和你讲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注意个人隐私。”
“大哥，我没有。”
明楼并不与阿诚争辩，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白纸黑字，一个个的都说给你打过电话，并且，很疯狂。”
明诚：“……”
明楼把手机递给明诚，点了点屏幕：“你看，疯狂打call。”
——“今天正式爬了阿诚哥哥的墙头！”
明公馆的围墙看来还是不够高。
改天该请人来翻新一下，该加加高了。
阿诚也是，在伏龙芝跟踪与反跟踪的本事都白学了，餐桌上盯别人吃红烧肉一盯一个准，现在被人家趴了自己家的墙头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着？你们明影帝这么大的咖还需要蹭我家的热度？”
这让明楼想起来明诚刚到明家的那个冬天，大抵是长年累月落下的病根一时间消不干净，体虚怕冷，冬天的晚上总是动不动就要犯瞌睡。
明楼也不嫌小孩子烦，自己看书的时候把阿诚裹在怀里，如果明诚醒着，他就给小孩子念几页书。明诚睡着了，自己知道找热源，抱着明楼的胳膊蹭一蹭。
可惜，现在的阿诚身体倍棒，倒是明总到了冬天将蟒蛇的习性发挥到十成，时不时就陷入即将冬眠的状态。
也只有小时候的明诚会亲亲热热地蹭蹭哥哥的热度了。
哎，好想被阿诚蹭热度……
思及此，明楼很郑重地开口：“阿诚。”
“在，大哥。”
“回家以后来我书房一趟，大哥的热度给你蹭。”
明诚表情复杂地看看正襟危坐在床上的明先生，迟疑片刻，决定还是呵护一下明总难得的好奇心吧。
他拿起浴巾，去了浴室。
——“想艾特明诚来看看，果然是饭随蒸煮。”
这句话明总终于毫无障碍地看懂了，看得特别明白。
蒸和煮，在烹饪方法中属于比较健康的两种做法。
饭随蒸煮，顾名思义，米饭好不好吃，要看蒸和煮的水平。
明楼觉得自己和这些小姑娘似乎也没什么代沟了，都看得懂，哪里需要外人来告诉阿诚怎么蒸米饭。
“阿诚啊。”
“怎么了？”明诚洗好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浴室，看到明总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关于饭的蒸煮这件事，我有几点建议给你，当然了，这些建议主要来源于这些年的生活经验，大哥也没有实验过。”
明诚有点懵，坐到床边，怎么一个没看住，明总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悟了？
“首先，要控制水量。”
“……”
“米必须挑好的，我看阿香买的米就一向不错。”
“……”
“最后，在蒸煮之后，不要急着掀开盖子，焖上十几分钟再打开比较好。”
——“我看你蒸煮是要糊了。”
“阿诚，你听大哥的，加好水选好米，不管是蒸的还是煮的，都不会糊。”
“好好，不会糊，大哥下来，我叠被子。”
“阿诚，记得还要晚一点掀开盖子。”
05
明总最后还是在明诚地指导下学会了一个词。
“踩一捧一。”
熟练应用，理解透彻。
造句造得手到擒来：大姐在明家，踩一捧一。
阿诚，大哥用得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