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不惊左右

时间线在小李警官出院之后，和凌院长同居的故事。

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琐事日常絮絮叨叨。

【一个英俊的目录】

01 住

 

李熏然刚搬来和凌远同居那会，箱子里塞了几本书。

《北平无战事》《欢乐颂》《如果蜗牛有爱情》，崭新崭新的，塑封膜都没来得及拆。

凌远靠在门口看着他把书码在自己书房的书架上，终于忍不住开口：“小李警官平时还喜欢看书？”

李熏然努力把最后一本书挤进凌远那排得整齐的专业书籍里，拍拍手：“以后晚上陪你一起看。”

凌远晚上有看书的习惯，吃完饭在沙发上看一会中央台的黄金八点档，然后就去书房里看看书。

 

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李熏然嘴里含着加浓薄荷糖，雄赳赳气昂昂跟着凌远进了书房。

坐在他对面，摊开一本《北平无战事》。

五分钟后，凌远就看见李熏然的脑袋埋进了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传来鳄鱼小顽皮爱洗澡的游戏音效。

凌远整个晚上都一直伴着李熏然“啊差一点！”“怎么这样！”“可惜可惜……”“这游戏有bug！”的背景音效，李熏然玩到激动处还带动作，时不时带着书桌震一下，凌远淡定地翻过一页书。

李熏然觉得自己像刚谈恋爱的大学生，明明不想学习，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还要死皮赖脸跟着人家上自习。

凌远觉得李熏然哪里是大学生，分明是个小学生，上课偷吃零食，奈何技术不熟练，一点小动作全被老师看在眼里。

小鳄鱼洗澡当然有玩腻的时候，这时候李熏然也会认真看书。

看不过两页，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最后被凌远抱回卧室。

脑袋埋在凌远胸口，头发随着凌远的步子轻轻地颤。

 

《北平无战事》总共两本，李熏然同志的最高纪录是把上册翻到了二十三页，并在上面留了一团不明油渍，初步怀疑是边看边吃手撕鱿鱼粘上去的。

书没看几页，电视上的动画片倒是看出去了好几百集。

李熏然在家里的主要活动范围集中在客厅和卧室。

在客厅的主要活动是看动画片和打游戏，在卧室的主要活动不言而喻。

某天吃完晚饭，李熏然照例躺在凌远腿上玩鳄鱼小顽皮爱洗澡。

过一会，伸手在凌远身上一通乱摸。

凌远摁住他越摸越危险的手，想想现在时间还早，午夜场还没到点，于是不确定地问道：“你干什么？”

“你手机呢？”李熏然右手被摁住，把手机放在肚子上，伸出左手继续摸。

“要手机干什么。”凌远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塞进他手里。

“我的小鳄鱼没体力洗澡了，邀请好友可以奖励体力。”

凌远……了一会。

 

后来凌院长的手机就被小李警官塞满了各种需要邀请好友的小游戏。

凌远每天只要打开各个游戏看看李熏然在排行榜上又往上窜了几分，就可以断定李熏然今天午休时间是不是又没老实睡觉。

有一次韦主任手机没电，借凌远手机打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笑得一脸贼兮兮：“唷，老凌，挺有童趣啊，下这么多游戏。”

凌远翻着报告眼皮也不抬：“家里孩子爱玩。”

“孩子？”

“……”

“你和谁生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多大了？满月酒办了吗？不对，会玩游戏应该早都满月了，难道是私生子——”

凌院长抬脚就出了办公室。

 

02 行

 

两个人之前都是开车上班。

但工作使然，两个人经常都会有累到不行还得开车回家的时候。

 

后来李熏然习惯性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发个微信去骚扰一下凌远：今天几点下班啊？

如果凌远按时下班，李熏然就会开始报菜名，从沸腾鱼点到干锅虾。他下班回家会看见围着围裙的老凌正在往桌上摆盘子，时间点卡得刚刚好，洗洗手就能吃饭。

如果凌远下班晚，李熏然一脚油门，开车到他们医院等他，停了车就跑到旁边的甜品店吹空调吃芒果小团子。甜品店那个大学刚毕业的老板娘每次看到这个小警官都要脸红好久，想想警局离这挺远，这小警察隔三差五往自己店里跑，是不是对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英俊的小警官在她店门口抱着一个中年帅大叔猛啃。

李熏然气喘吁吁地放开凌远：“老凌，圣诞快乐。”

凌远微笑：“圣诞快乐。”

“明年圣诞一起过。”

“熏然。”凌院长觉得唇齿间都是李熏然带过来的芒果味。

“嗯？”

“你等我的时候是不是又偷吃东西了。”

 

03 食

 

李熏然不会做饭。

他在厨神的进阶之路上取得的最高成就是：叫一份外卖，调料和菜分开，拿回来自己搅一搅，端上桌给凌远看：“老凌，我做的！”

 

凌远会做饭。

厨神算不上，但糊弄一个李熏然足够了。

李熏然最开始被凌院长勾住，就是住院期间凌远的汤实在煲得太好喝，不喝不是李熏然！

可是即便凌远的菜烧得再好吃，也架不住李熏然挑食。

李熏然是幼稚到会把不喜欢吃的冬瓜偷偷藏到米饭底下的人。

凌远看着他藏冬瓜，都不忍心说他。

实在是……太傻了。

 

上次出警，对方是个看起来能顶两个李熏然的壮汉，小警官一点不怵，冲上去和人家肉搏，然后小腿上就被人捅了一刀。

凌远见到李熏然的时候是在医院的急诊大厅。

李熏然挽着裤管，正在试图把陪他看伤的小警察拖出大厅：“走走走，咱换个医院，待会被老凌撞见得扒了我的皮。”

凌远走到他们身后，笑眯眯地抱臂看他后脑勺：“谁扒了你的皮？”

李熏然抖抖睫毛，脑袋一垂：“哥……”

李熏然最开始叫凌远：凌院长，熟了叫“凌远哥”，他那声哥的尾调拖得长，声音又沉，听得凌远颇为受用。后来干脆省了前面的名字，直接叫哥，再熟一点，就叫老凌，没大没小，从后面搂住凌远的脖子晃一晃：“老凌，我们晚上去吃小龙虾吧。”

小龙虾可酌情替换为满汉全席各色菜品。

现在几乎只有在惹到凌远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叫他“哥”，拖着尾巴，垂头丧气。

凌远打发小警察回了警局，自己带李熏然去消毒缝针，然后摁在院长办公室里间躺了一下午。

整个下午李熏然都乖得很，凌远一直没跟他说话，他也不敢说话，玩鳄鱼小顽皮爱洗澡都只敢开静音。

 

凌远没心思做饭，回家路上绕路去粥店打包了两份粥和几种小菜，回家把李熏然搁在沙发上，去厨房热晚餐。

他端着碗走出厨房的时候，本来躺在沙发上垂着眼皮看手机的李熏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双手在膝盖上搓搓：“哥……”

“起来喝粥。”凌远这四个字讲得快，没带什么语气，这是凌远整个下午到晚上和李熏然说得第一句话。

“好”李熏然赶紧坐起来，准备下地。

“沙发上吃吧，你腿上有伤，少走路。”

李熏然只能老实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凌远打开餐盒，再替他拆餐具。

“你不让我在沙发上吃东西。”李熏然没话找话。

“你吃得还少吗？”

“也是。”李熏然低头看看自己手指，脑补了一下自己四脚朝天吃着薯片看球赛的场景，电视里的人进一球，他就在沙发上滚一圈，掉在沙发上的薯片全被他碾成渣。

凌远面无表情把勺子搭到碗沿上，起身进厨房切果盘。

走回客厅的时候，李熏然正在乖乖喝粥。

李熏然，永远，在吃东西的时候，特别乖。

总让人觉得这人是不是上辈子被后妈饿惨了，这辈子才逮到什么都吃得这么认真。

凌远坐回他旁边，果盘摆在桌上，双臂一抱：“喝完粥给我看看你的腿。”

李熏然眼睛一瞥飞速地打量过果盘里的水果种类：“没什么事，习惯了，我以前刚到警局的时候……”

“习惯了？”凌远眯眯眼睛。

“哥你也知道，当警察的……”

“你以前刚到警局的时候怎么了？”凌远第二次打断他。

李熏然扒拉扒拉头发，认怂。

他是不太注意自己的身体，他承认。总有再危再险敢为人前的勇气，带病上岗家常便饭，呷一口感冒灵冲剂，拔腿就跳上出巡警车。与其说这是他年少热血，毋宁说是本性使然，大概多少年也磨不掉的个人作风问题。

但其实凌远和自己也没差多少，李熏然想到凌远的胃病，瘪着嘴咬了咬勺子。

凌远想说点什么，看见李熏然又在试图装作看不见那一叠虾仁冬瓜，食指指一指：“冬瓜吃了。”

李熏然老实地舀了一大勺。

 

“吃完了？”

“嗯。”

“那我抱你上楼，给你看看腿。”

“这个水果还没吃。”李熏然没动。

凌远已经站了起来，弯腰把他抱起来：“等会我给你端上去。”

李熏然被凌远拦着腿弯和后背抱起来，挣扎着伸手去捞茶几上的果盘：“我直接自己端上去吧。”

凌远笑笑，看他宝贝似的把果盘圈在胸前。

 

李熏然窝在凌远胸口，眨眨眼：“哥，你还在生气吗？”

“……”

“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

信你的保证才有鬼。

凌远目不斜视：“你这两天老实点我就知足了。”

李熏然盯着凌远的脸色看了半天，确定他好像真的不生气了，眼睛立刻亮了：“老凌，明天下午咱们吃什么啊？”

 

04 衣

 

李熏然一直特别佩服凌远。

凌远的衬衫永远没有褶子，凌远的白大褂永远干净得可怕，凌远的皮鞋永远锃亮反光。

凌远的衣柜打开总是分门别类，整齐地挂好西装、衬衫、运动外套、休闲装……

而小李警官，虽然出得门去是全局颜值担当，但在和凌远同居之前，他每天的日常都是在一堆咸菜干一样皱巴巴的衬衫里挑出一件最不皱的，熨一熨穿身上。

他不明白洗干净的衬衫为什么还会皱成咸菜干，你们都已经被洗过了，能不能有一点被洗过的自觉。

 

凌远也一直特别佩服李熏然。

洗一个袜子恨不得倒掉半桶洗衣液。

但凡两件以上的衣服，小李警官都能给人家洗串色了。

 

李熏然觉得和凌远同居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再也不用在咸菜干里挑衣服了。

每天省出来的时间够他早餐多吃两个鲜肉烧麦。

凌远临出门前抱一抱散发着太阳味混着洗衣粉味道的小李警官：“给你包里放了牛奶和点心，下午饿了记得吃。”

“老凌你记得按时吃午饭，不然要胃疼。”

“好。”

“到时候发微信监督你。”

 

凌远曾经在手术室亲手剪开李熏然被血染得一团糟的衣服。

他发誓，再也不会让李熏然这么糟糕了。

再也不会了。

 前文→【凌李】三次被他跑了，一次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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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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